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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風文手
我迫切地渴望着共鸣。
當她褪下了暗黑的外殼,用一支又一支的香烟點綴街燈時,我便化作那縷縷青烟消失在這透明的夜晚.

Merry chrismas!!!圣诞特别篇

九十九岁的安德烈·维克托先生安顿好了火鸡晚宴,傍晚时分他向着风车麦地里呼唤着他的六个小家伙们。塞纳河在日暮之下向西流去。

  孤独的夕阳,孤独的安德烈·维克托先生。

  “安德烈爷爷!松树枝放在桌子上了!”

  

  耶诞夜的暮色夹杂着松树的气息。安德烈先生躺在摇椅上想起了他的童年。六个孩子坐在堆高的草摞上,听着安德烈先生讲述着另一边的故事。

  “接着上一次讲吧,安德烈爷爷!”大孙子贾维尔·维克托无法等待去迎接那一段金色故事。

  “当风还没有带来蒸汽机的嘈杂声时,那里曾经是一片遗迹遍布的天空草地。乱石无规律地袒露着它的胸襟,日复一日地迎接着黑夜降临。”

  “四季温柔的海浪寂静地拍打着勃朗峭壁和沙滩,羽毛笔和人烟在风的信纸上反复书写着一年又一年的故事。”

  顷刻,窗外飘起了稀疏的雪丝。“天哪,下雪了!安德烈爷爷!”孩子们欢喜地在草摞上挪动着双腿,翘首盼着耶诞夜到来的钟声。

  “那时我只有九岁,多年来我时常在傍晚想起当年同范库尔爷爷走到精灵之森里砍圣诞树。天哪,我还记得,我有一把特制的小斧头,它可比村里老爷家的小家伙要安分。范库尔爷爷会先抽一根马坝。”

  

  “砍完一整棵松树就轮到我来装点它了。我喜欢把范库尔爷爷的烟蒂收集起来,画上威廉退尔苹果和弓箭,挂在树枝上。再在树冠顶端挂上金砂球,这样在夜里,它也会发光,照耀着远方旅人归家的路途。”

  “该死的是,我到了第十六个耶诞夜,分明是外出狩猎或拄杖远行的年纪,还像个小流氓,在塞纳河旁打水漂。说起打水漂,那个耶诞夜我可以出尽风头。汤·普尔乔在那天晚上把僧侣头奶酪全部都输给了我,还有‘小上校’艾斯德斯的军刀,‘德拉克’汤姆·普奇的苹果派……”

  “塞西莉亚魔女用她的魔法将葡萄酒送到了勃朗村庄里,让风带来远方的呼唤,让流浪的先生们找到故事发芽的地方——那里有雪和绿洲,还有冬枣。”

  “每个耶诞夜‘礼拜天先生’都会前往圣西尼亚教堂,托上帝神圣的任务给我们这帮小混蛋们送来苹果。说起席德那诡异的吃相,连果核也没有剩余,着实是令人难忘。”

  “范库尔爷爷说坏孩子会收到煤炭,只可惜我从小没有收到过煤炭,就会一直把坏事干下去。”

  六个孩子听得很安静。西风轻柔地吹拂着金色的麦地,夜晚很快如‘达特纳斯’一般收割走了巨石阵的碎屑,海浪仍然绅士地抚摸着风车的砖块。

  “安德烈爷爷……多么金色的神话,到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是啊,只剩下我了……只有我孤独地年复一年地重复着相同的故事,他们化作故事的种子,被西风带到的远处的大理石城里,在另一个静寂的海岸旁传颂着赞歌和诗句。我的蜜糖们,安德烈娅他们各奔东西后,每一年的耶诞夜我都分外孤独。”

  

  “RING!RING!”

  教堂的钟声和门铃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孩子们蜂拥走向大门口。

  也许是礼物?安德烈先生缓缓走向门口。

  “是‘礼拜天先生’吗?不,不会是的,他很早就离开了,那会是谁?”

  “爸爸!”

  “哦!天哪!”安德烈先生简直不敢相信,“安德烈娅,你回来了!”

  安德烈先生斟了一三角杯的黑牌威士忌,238斤的身躯陷入了皮革沙发里。

  “真是太棒了!那你……那杰夫和乔治他们……”

  “杰夫订了晚十五分钟的机票,正在城外招呼出租车,他的变化真的特别大,一定会给你带来一个BIG SURPRISE!噢,对了,乔治他准备了一箱子的胸针,他知道你最喜欢胸针了!他现在在地下室等你。”

  “乔治这个小流氓,当年还说不认我,原来他心里早就把我填满了……”

  安德烈先生向风车方向走了五百多米,很快便变成了奔跑,细雪夹着安德烈先生银白色的发丝随风飘荡,那些逝去的人和遗迹灰尘夹杂在风里,送回了安德烈先生的发丝中。

  河水顺着有序排列的鹅卵石泠泠作响,向往的生活在细雪中飞扬,安德烈先生再也忍不住了,他飞奔起来。安德烈先生曾走过圣日耳曼大道的光辉,领略过罗丹美术馆里澎湃的荷尔蒙,看见过让蒂根人骨教堂的神圣,见证过马赛码头的兴衰,他全部都抛之脑后。

  他现在只想快些往西边去。

  他走下二十级台阶,来到乔治的面前。他们张开双臂深深地怀抱。

  维克托家的Family Rules:

    每天晚上,都要来一个甜蜜的拥抱。在晚餐前,双手合十,感谢上帝的恩赐,感谢维多利亚的海风。

  “爸爸!”乔治陷进了安德烈先生的怀抱。

  “爸爸!”紧随其后的安德烈娅也陷入了。

  远处的福特轿车里走下一个温文尔雅的壮年男人,西装革履,气质十佳。

  “我的天哪,真的是你吗?杰夫?我还记得当年,你还是个爱流口水的小木头脑袋。”

  

  “爸爸!”

  乔治丢下公文包,和尾随的六个维克托家的孩子一同紧紧地拥抱着安德烈先生。此时安德烈先生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肌肤是暴露在外的。他不再感到寒冷了。

  “哦,我的天哪,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幸福的小生命么?”

  “爸爸,还记得吗?你说到了第一百个圣诞节,我们就一起打开这扇曾曾祖父留下来的地下室。”

  “是啊,我的蜜糖们。”安德烈先生向地下室的大理石门走去,他将枯黄的双手放在门闩上,闭上了他疲倦的双眼。

  “曾曾祖父为我们留下了关于这里的一切。一个世纪前风铭刻的诗句,铁水钙化的骷髅宝剑,为了自由和独立敢向光荣和皇帝拔剑的神话……全部凝聚在这里。”

  安德烈先生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哦!我的天哪!”安德烈先生激动地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这些是……当年和范库尔爷爷一起砍的圣诞树,竟然还在!还有这把小斧头,快要一百年没有挥舞它了,不知道它是否还听话……这本《塞西莉亚魔女的传说》,我可忘不掉她的火魔法……”

  “爸爸!看中间!”在正中间摆放着的是一张照片,黑白色的天空下处处是噪点,却也营造了某种氛围。那是范库尔爷爷抱着年幼的安德烈先生,在雪地里歌唱着《Star Cookies》,踩着漫过膝盖的雪走向小木屋。

  “爸爸!圣诞快乐!”

  “甜心,圣诞快乐!”

  “安德烈爷爷,圣诞快乐!”

  安德烈先生布满皱纹的眼眶此刻已经蓄满了泪水。


  “我不会再感到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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